【喻黄/蓝雨中心】浮云散·下
一个打完架后谈谈心的故事
回忆里闪闪发亮的17岁天天！
半历史架空，欢迎找梗
第二日的傍晚，云城迎接来一位客人。
客人骑着马蒙着脸，背后跟着一群壮汉，活像是来砸场子的。
在守城的卫兵一梭子把这位仁兄干掉之前，他扯下面罩，嚷嚷:“我要见你们喻师长！”
卫兵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位客人大大咧咧地被迎进城，一直跨进司令部的门。
黄少天急急忙忙进门的时候还在嘟囔:“诶诶文州你可别骗我——”他看见坐在椅子上悠哉悠哉喝茶的人惊得舌头都要打了结:
“——方锐？真是你？”
“怎么不是我了，看我真诚的眼睛。”
方锐放下茶杯，拿起面罩遮住了下半张脸，“独此一家的真诚双眼，绝无分号。”
黄少天不为所动:“去去去，除了老林谁还陪你玩这个……对了你不是待在呼啸那边吗怎么想起来跑到这里看我们打扫战场来了？难不成老林终于受不了你把你扫地出门了？诶呀蓝雨虽然不是不乐意再让你回来不过我们……”
“少天。”喻文州打断了黄少天的喋喋不休，“方锐是从总部那边过来的。”
“……是不收你的。”黄少天把话讲完，消化了下喻文州话里的信息，顿时安静了下来。
“说吧，总部什么指示。”他的手搭在了腰间。
郑轩和宋晓正跨进门来，看见这一幕也是一惊，正要拔出枪，却看见喻文州背后的李远朝他们摇了摇头。
“诶呀你们不要这么紧张嘛！”方锐说，“总部有什么指令你们马上就收到了……是一个人托我来带句话。我去总部有点事情，回呼啸那边不是顺路嘛，就看在昔日同窗的情谊上顺便慰问大家一下。”
“什么人方锐你说清楚了——”黄少天嘴快问了出来，“难不成是魏老大可是他已经消失很久了没道理啊？”这句话他没说出口，只是看了一眼此时沉吟不语的喻文州。
“是方队吧？”喻文州慢慢说。
郑轩一惊。方世镜是他们还在校军时候的学生队长，四期生如黄少天郑轩都是习惯喊方队的。方队早已转去负责总部在民生经济上的事务，并不怎么过问军队的事情，他们也很少听到方队的消息，但是情谊不是轻易能割舍的。
“是。”方锐回答，“我也不卖关子了，就直说了。
按方队他老人家意思，总部高层知道了云城的事情，并不打算追究黄少这次私自调兵的责任。保卫云城有功，说不定还有嘉奖令。”
紧张的气氛和缓了一些，夕阳透过窗棂打在地面上，一片暖洋洋的浅黄，是惯用的电报纸的颜色。
“其他你们什么都不用管。这事情就算结了。”
方锐拿过茶来一气喝干:“诶呀云城茶不错，比老林的私藏还差点。”
“他私藏的你怎么喝过？”喻文州打趣道。
“诶这就是秘密了，下次看见老林别和他说啊！”方锐站起身来，“走啦，下次再会！”
他拍拍屁股一抬腿就走了，身后跟着他的警卫们。
“哦对了，有件事忘了说。”方锐快出司令部门的时候，突然转头朝他们补了一句:“现在时局不太稳，也许我们很快就会再见。”
方锐前脚刚走，听电报的许博远就举着张纸匆匆报告:“总部来电！加了密，刚译出。”
“念。”黄少天抱着胳膊，看了一眼朝他颔首的喻文州。
“一切安好，望兄等速归。”许博远念道，声音里有他自己都没发觉的颤抖，“——景熙。”
徐景熙发了电报，向后一仰倒在椅子上，百无聊赖地敲着椅子的扶手。
没打招呼就跑了……啧！一个两个都是拍拍屁股就溜之大吉，真以为我全然不知哪！
然而又怎么样呢……自己不还是假装什么也没发生地留在总部替他们补全捅下的篓子。
李远曾经调侃他，说我们景熙什么都能干，武可当诱饵部队的指挥，文可给新兵蛋子们开扫盲班，结果被他一顿爆栗敲完了事。
因为确实无法反驳，他还会编密码，画地图，
甚至是……织毛衣。
想什么呢，黄少带出去的都是精英，也有自己的医疗班，速战速决，结果只有自己白操心一场。
他走出时，看了电报室里低头的报员们一眼。电码有节奏地滴滴响，看起来一切正常。
关上门，对着玻璃里倒映出的自己的脸，徐景熙的眼神冷下来。
离开云城的时候倒是闹出了一点小插曲，这次的主角是黄少天很欣赏的少年——卢瀚文。
十四五岁的小子个头不高，冲劲却很足，一路闯过大春和小许的阻拦，气鼓鼓地站在司令部的门槛前:“我要参军！”
“参军？满十八了没？”喻文州整理好最后一批文件，摞好放在皮箱子里，然后好整以暇地看着小卢。小卢是云城本地人，前几日城防战的规划，有这位少年一份功劳。按大春的之前的说法，孩子小小年纪就成了孤儿，靠着街坊四邻过活，辛苦归辛苦，倒是养出了几分不属于这个年龄应有的冷静成熟。
之前是他主动找的大春，这次更是——都打上门来了。
“有志不在年高！”小卢挺着胸膛回答，声音十分洪亮。
“参军要剃头发哦。”郑轩摸着脑袋，忧伤地补了一句。
卢瀚文很是难得的犹豫了一下，然后重新抬头:“剃就剃！”
喻文州笑眯眯地看着他，挥一挥手让围观的军官们都去忙各自的事情去。然后走进两步，刚刚准备开口，黄少天就凑了过来，一把揽住小卢的脖子:“瞧瞧！这不是我们大英雄卢瀚文么！想加入我们蓝雨么？来吧！我们可是宇宙第一师！”
“少天，”喻文州好笑地看着两人，“小卢还没满十八呢。”
“诶诶诶文州这就不对了——你还记得十年前，我们报名军校的时候你说的什么话了吗？”黄少天摆出一副悠远的神情，仿佛回到了那年的春夏之交。
偷偷溜出家门的少年怀着凌云的壮志，可现实却朝他露出嘲讽的笑。黄少天着实认识到了社会的残酷，在这个年月，想当一个大头兵都难。打了两年的各种零工，算是瞧了好些人世间的冷暖，心里头却还有着热血。
机缘巧合，他终于等来那一张军校的招生布告。然而没有军官的保荐，他连考试资格都拿不到，就这样，他错失了最初的机会。
整整一年，他都在懊恼与期盼中度过，无数次，他看着码头上耀武扬威扛着枪的士兵，在心里默默比划了很久。
在一次偶然中，他认识了现在他口中的“魏老大”，那个叫魏琛的大龄青年。这位军校一期的毕业生摸着他的脑袋，却被他愤愤甩开:“我是个大人啦！”
黄少天想，人生总是有很多巧合的，比如他碰巧就遇见了魏琛，比如他在去考点的路上认识了喻文州，这个看上去文文弱弱却藏着一身风雷之力的家伙。
“……快到考试地点了我才突然想起来我那时还没满十八周岁，差着三个月呢，也不知道当时慌什么，觉得前功尽弃一片迷茫，结果你猜现在的喻大师长说什么，”黄少天拍着桌子像个说书的，“嗬，他说，我十八岁生日刚过三个月，我借你好了。”
小卢很捧场地“哈哈哈”笑了起来，喻文州也轻轻微笑，想起来那时候傻愣愣的黄少天。
明明是刚认识的朋友，却觉得是可以全身心信赖的人，他觉得，人生有的时候就是如此奇妙。
也许，小卢也是这种奇妙的一部分吧。
“好啊，”喻文州在哄笑声中无奈点头，“小卢就跟着少天好了，从今天开始，卢瀚文就是我们三十七师一零八旅的一员了！”
“走不走流程啊？这样子景熙可没法子发饷咯！”路过的李远打趣问了一句。
“从我的里面扣！”黄少天倒是豪气干云。
卢瀚文终于显出一点他该有的稚气来，“说定了哦！一分都不能少我的！拉钩拉钩！”
军队缓缓开出云城，走上回程的路。
头顶上，浮云渐渐散去，露出明晃晃的太阳，日光汪洋恣意，在每一个蓝雨人的军帽檐上闪耀。
他们走过战场，每个人心里都浮出一种无言的悲伤。如果他们能带出炮兵营，如果他们更早一些赶到，如果……太多太多的如果，拿什么祭奠离去同伴的忠魂呢？虽然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有恶人在黑暗里伺机而动，但他们吞噬不了炽热而明亮的灵魂的，就像浮云永远遮不住这太阳。
喻文州曾说，大家都是聪明人，风里雨里枪林弹雨里走过来的，哪一个不聪明。曾经以为一个纯粹的军人又何尝需要明白这些，翻云覆雨手，听起来生杀予夺尽在掌握，也难免在夜半时分心有戚戚。
有时候，唯有叹息。
然而叹息不能挽回任何逝去。命运是多么不公，命运又是多么公平。它没有交给他们甜美的生命，却赠与他们永久的纪念。但是他们能看到吗？能知道吗？他们曾经的遗憾，能不能画上那个未满的圆？
能的，喻文州在心里回答，一定能。
当命运回到那个一切开始的起点——但又或者说，其实没有谁能找到那个命中注定。巧合的巧合将他们暂时推到一处，又如潮水般迅速退去，也许将来就是天各一方。人的感情联系可以淡漠到不着痕迹，但是也可以浓烈得如同一碗老酒，历时愈久，就愈发浓厚醇香。有的时候难免会被冷漠寒彻心扉，在孤独中勉强释然;但温暖确实历久弥新的，尽管有些时候也有些寒凉的回报，但大部分的日子里，温情都是最灿烂的日光。
喻文州看着队伍前方那个挺拔的身影。黄少天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般，突然回头灿烂一笑。
未来有很多未知，而他们此刻，无所畏惧。
【庙粉让蓝雨的大家都出了场！
这个时间点于锋已经去西边百花换防了，所以正文中没出现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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